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陕西高校

高教动态柯政“双一流”中的课程建设——上海纽约大学的启示

时间:2016年09月08日 信息来源:咸阳师范学院 点击: 加入收藏 】【 字体:

  ● 高质量的课程是科研与教学的交汇点,没有一流的课程,“双一流”就不可能实现。

  ● 让每个学生都能有机会选择符合自身特点和需求的课程。

  ● 大力支持和鼓励教师开发能真正抓住本学科核心知识能力的课程。

  

  2015年11月,国务院颁发了《统筹推进世界一流大学和一流学科建设总体方案》,标志着“双一流”建设正式启动。我们所理解的一流大学和一流学科不是国外一流大学和学科的简单翻版,是有中国特色的;但无论是一流大学的建设还是一流学科的建设,都必须积极地学习和借鉴国外一流大学和一流学科的经验成果,也是毫无疑问的。高质量的课程是科研与教学的交汇点,没有一流的课程,“双一流”就不可能实现。上海纽约大学的创立,可以使我们近距离、全过程地了解国际一流大学如何运作。基于此,本文以上海纽约大学作为研究样本,研究世界一流大学和我国大多数高校在课程建设方面的异同,在此基础上进行分析和思考。

  

  研究思路和方法:考察两校经济学专业的课程设置与实施

  本研究不仅获取上海纽约大学的课程数据,同时也采集了上海市的某高校(简称J高校)的数据。为了使对比分析更具体、更聚焦,本研究将集中分析这两所大学的经济学专业的课程。因为经济学是这两所大学的重点建设专业,且经济学相对于其他人文社科专业来说,国际化程度比较高。

  本研究主要从两方面来看大学的课程建设:一是课程的开设,即开设课程的科目和结构,它体现了各大学对学生所学知识结构的认识;二是课程的实施,即课程意图是如何被贯彻实施的。一个学校的课程设置和课程实施是否有机地统一起来,是评价与衡量这所学校课程质量的重要指标之一。

  课程设置方面的数据通过两所高校的教务管理部门获取。相对于课程设置,课程实施过程更为动态,数据采集相对困难。由于上海纽约大学比较特殊,社会非常关注,相关报告提供的信息比较多,其中也包括很多课程实施过程的信息,这些信息就作为本研究的数据来源之一。另外,近些年华东师范大学陆续派出多批次年轻教师赴上海纽约大学进行为期几个月甚至一个学期的课堂教学观摩,这些教师回来后以交流会、博客等形式报告自己的发现,这些信息成为本研究另外一个重要数据来源。J大学课程实施过程的数据采集,主要是通过如下几个途径获得:首先,J大学提供了大量相关课程的课程纲要,其中有关于相关课程如何实施的一般性信息;其次,本研究对J大学的部分教师和学生进行了电话和文字采访,获取了相关信息。

  课程设置门类的对比:课程数量、选择空间和专业化程度

  根据上海纽约大学提供的课程手册,主修经济学专业的学生与其他学生一样,都要修满128个学分才可以毕业。但与很多大学不同的是,这128个学分并没有分配到近百门课程中,而只分配到32门课程中。上海纽约大学为经济学专业的学生提供了一份参考性的课程学习进程。通过该进程可知,学生一般每学期修习4门课程,8个学期一共修满32门课程即可毕业,学生每个学期多修或是少修课时超过一定量之后,都需要提出申请。对于32门课程的分布情况,学校有具体的课程政策规定(2014-2015学年):

  一是9门通识教育的课程。其中4门是完全限制性的,即全校学生都修习同样一门课程:“全球视野下的社会I”“全球视野下的社会II”“全球视野下的文化I”“全球视野下的文化II”。另外5门课程是领域或者模块,以主题的形式呈现,每个主题都有4-5门左右的课程可以选择。如“社会科学视野下的中国”主题有4个具体的课程,包括“现代中国的崛起” “比较视野下的中国发展” “传统中国智慧及当代转型”“中国思想文化史”,学生可在其中任选一门。

  二是12门专业课。这12门专业课具体分为三类:第一类是专业必修课,即全体经济学专业都必修的6门课程,包括微观经济学、商业和经济学统计、全球商业的经济学、经济数学或多元微积分和微分方程、中级宏观经济学、计量经济学;第二类是专业选修课,要求学生在8门课程中选修5门,这8门课程有经济思想史、伦理与经济、贫穷和收入分配、能源和环境经济学、城市经济、货币与银行业、财政危机、经济发展;第三类是一门命名为“中国研究高级项目”(China Studies Senior Project)的课程,属于实践类的项目学习课程。

  三是11门一般性选修课程。这11门选修课程可以在全校各专业任选,语言类课程也计算在这11门课程之内。

  将上海纽约大学经济学专业的课程设置与J大学作比较,我们可以发现如下几个特点:

  第一,两者在若干方面具有较高的一致性。如在课程结构上,两者均有通识教育课程、学位基础课、专业课等课程类型,且都有必修、限制性选修、任意选修等课程形态。另外,从各自提供的课程中看出,这两所大学对经济学专业核心知识边界的认识比较一致,上海纽约大学所开设的绝大部分专业课程,J大学基本上都有对应的课程。虽然上海纽约大学的一些专业选修课程(如贫困与收入分配、城市经济学等),J大学没有直接对应的课程,但后者开设了财政学、管理学等课程,把这些内容作为其中的子内容。

  第二,J大学的课程门数明显多于上海纽约大学。不包括军训、社会实践、毕业论文等课程,J大学的学生在四年中要修习50多门课程。上海纽约大学只有32门课程。

  第三,通识教育课程有比较明显的区别。从课程比例上来说,J大学的通识教育课程比例高于上海纽约大学。上海纽约大学通识教育的比例为27%左右,而J大学通识教育课程比例为40%多。需要注意的是,上海纽约大学通识教育课程设计的结构感更强,可以清晰地体现出大学对学生需要哪些共通能力的认识,那就是要具有较好的社会理解能力、文化欣赏能力、数学能力、科学素养、写作和语言能力。而J大学虽然也有一些条块设计,但逻辑并不清晰,视野也不够深广。

  第四,学生的课程选择空间具有明显差异。从上述的课程设置中可以看出,在上海纽约大学32门课程中,属于限制性必修的课程有11门;属于限制性选修的(即学生可以在限定的几门课程中选择一门)有10门;属于完全选修性的课程多达11门。相比之下,J大学提供给学生的选修空间,除了可以归为任意选修范畴的8个跨专业选修学分,以及属于限制性选修的10个专业选修学分和10个学分的通识教育选修学分之外(共28个学分),其他基本上都属于必修课程。

  第五,大学四年课程分配的均衡程度存在明显差异。上海纽约大学有一个比较清晰的指引,让32门课程均匀地分布到8个学期中。而J大学第一年的学分数特别多,第四年基本没有正式的课程。

  第六,课程的专业化程度存在明显差异。这里所谓的课程专业化,简单地说就是这门课程是否根据本专业的特征和需求进行了专门的开发。J大学所开设的课程,总体来说更宏观,多以相邻学科的一级或二级学科来命名,如管理学、财政学、会计学、统计学等。上海纽约大学则更多地以某一个主题开设课程,如贫穷与收入分配、能源与环境经济学,聚焦经济学的核心问题来设置课程,课程的专业化程度更高。两者课程专业化程度的差异还体现在数学课程设置上,J大学开设了微积分、线性代数、概率论与数理统计等三门纯数学课程,还开设了统计学这门课程。但是,如果我们把这些课程名称与上海纽约大学的进行对比(如“商业与经济学统计”“经济数学”),可以看出J大学并没有太深入地去思考如何根据经济学的需求来设置数学课程。

  课程实施过程的对比:教学方式、学习负担和课外支持

  对比分析上海纽约大学和J大学的课程实施过程,我们可以看出两者存有较大的差异。体现在如下几方面:

  首先,周课时的分配上存在明显不同。J大学基本上所有课程采用一周一次制。如果是3个学分,意味着这一次课连续上3节课。上海纽约大学的大部分课程采取一周多次制,即一周要上好几次课,每次一节课(75分钟)。如微观经济学这门课程每周要上三次课,其中两次是讲座性的,另外一次则是习题讨论课。又如另外一门全校必修课“全球视角下的社会”,是每周四次课,前3次是小班(包括一次内容梳理课和两次写作课),最后一堂是讲座性的大课。显然,从具体某一门课程的学习来说,上海纽约大学这种课时分配方式,让学生一周都保持持续的学习状态,课程密度和强度更大。

  其次,教学方式也存在着明显的差别。从课程论的角度来看,主要是双方对“教-学”这对矛盾统一体的侧重点不同。J大学主要采取“老师在台上讲,学生在台下听” 的讲授法,师生互动较少,学生的学习投入相对比较少。上海纽约大学更关注学生的学,其课程有一个共同的特征就是要学生深度卷入或投入到课堂中来。一个直观表现就是,上海纽约大学的课堂讨论多,互动多。如前文所述,他们的课程一般每周都有1-2次的研讨或者练习,即使在大班讲座课中,教师经常要求学生回答问题,互动频繁。据上海纽约大学俞立中校长介绍,他的办公室隔壁就是教室,学生很少有安静的时候,总是不断地讨论、争论。

  第三,课程实施过程对学生学习负担要求不同。在J大学,学生被抽答问题的机会也不多,课后作业、练习也相对较少,阅读的专业书籍较少,总体来说,学生的学习负担并不重。而上海纽约大学的学生则反映学习压力很大。2013年10月25日,《新华每日电讯》在报道上海纽约大学时,举过一个例子:“刘亦安(上海纽约大学的学生)直言,她的前两周都被一门《全球视角下的社会》(Global Perspective on Society,简称GPS)课程淹没了……上海纽约大学打破了学科界限,将哲学、政治、社会等课程融入了这堂GPS课程。GPS第一课是分析两篇新闻稿。到了第二周,30页英文材料压了下来,这些内容节选自柏拉图的《法律篇》、康德的《道德形而上学的基本原理》、穆勒的《论自由》和斯密的《道德情操论》。那个周末,刘亦安从早上8点一直读到晚上11点。虽然花了十分的努力,但她坦言仍没有完全读懂。”《新闻周刊》也举了一个类似的例子,这些阅读材料看四、五遍大部分学生仍然看不懂,而且这不是语言的问题,另外一位以英语为母语的学生也说“我认识每一个词,但不知道它们连在一起是什么意思”。通识教育的课程就让学生感觉压力如此之大,专业课的要求就更可想而知了,这也从另外一个角度佐证为什么大学一般建议每个学生一个学期只修4门课程。

  第四,学生在学习过程中能够获取的课外支持具有明显区别。一所好的大学,不仅要在课堂内给学生提供高质量的学习机会,同样也要在课堂之外为学生提供高质量的学习机会。从课程论角度来说,无论课堂内外,都属于教学的范畴。J大学学生在课外接受到的学习支持相对较少,很多教师一到下课就离开了,学校缺少一套广覆盖的助教辅导制度。在上海纽约大学,学校在注册、选课、学习进程调整、学校资源使用等方面,为每个学生都配置了学术顾问(academic advisor),还有学业辅导(tutorial)制度,聘请了一批被称作是“全球学术辅导员”(Global Academic Fellows,简称GAPs)的专业人士,专门为学生提供写作、语言以及相关课程的课业辅导。提供的课程辅导包括写作、科学基础、数学、经济、计算机科学、会计、金融等,基本全部覆盖上海纽约大学所开设的专业。学生可以很方便地在网上预约这些“全球学术辅导员”进行一对一的辅导。

  课程建设的思考:转变课程设置理念,加强课程专业化程度

  基于对上海纽约大学和J大学在课程设置和课程实施过程的对比分析,本研究就加强高校课程建设提出如下建议:

  改变课程设计思路,突出“少而实”。所谓“少”,主要体现在学生四年需要修习的课程门数少;所谓“实”,主要体现在每一门课程的实施都很扎实,每次课都有大量的互动、大量的文献阅读或者大量的实践操作。“少而实”的课程设计与背后的配套资源有关,当然最关键的还是思路和认识理念的差异。因此,我们可以对“少而实”的课程设计进行系统研究,分析这种课程设置的效果及其作用的逻辑。

  拓展学生课程选择空间,提供专业的选课指导。让课程更具选择性,这是未来改革的一个大方向。需要注意的是,在为学生提供更多选择空间的同时,必须加强对学生选课的指导。给予学生更多的课程选择空间并不是目的,其目的是为了提升学校课程的针对性和适切性,让每个学生都能有机会选择符合自身特点和需求的课程。事实上,课程选择是非常专业和复杂的事情,学生需要得到专业人员的支持,学校应该通过多种方式帮助学生选择真正符合自己长远需求的课程。

  以加强课程的专业化程度为切口,提升课程质量。如经济学专业需要用到大量的数理统计的知识,常规做法就是给经济学专业学生开设一门“统计学”的课程,而上海纽约大学的做法是开设了一门专门就经济研究进行了优化的诸如“经济数学”的课程,教师围绕一个个具体的经济学问题来告诉学生怎么应用数学知识,大大提高了学生学习的积极性和有效性。因此,推进课程建设,可以把切入点放在如何提升课程的专业化程度上来,尽量减少那些仅将不同院系或者学科课程简单拼凑的做法,大力支持和鼓励教师开发能真正抓住本学科核心知识能力的课程。要让大学各专业和系所都形成一种随时关注、跟踪国际一流大学相关专业的课程设置,及时更新课程内容的习惯。

  大力推进教学方式变革,加大学生的学习投入强度。大学的价值主要通过课程来实现,没有课程支持,大学就丧失了不可替代性。总而言之,无论学生花多少时间在其他事务上,都必须在大学课程的学习上保持一定的强度,否则,再好的课程设计和师资都不能转化为高质量的学生素质。但需要注意的是,课程学习强度不是简单的死记硬背,而是有意义的学习,要让学生多阅读、多练习、多写作、多辩论。实现这个目标,我们必须大力推进课程实施方式的转变。从以往教师讲授为主转到以学生的学习为主的教学方式,增强课堂互动,想方设法“逼迫”学生主动“动起来”。要让所有的任课教师都形成一种观念,那就是“重要的不是我讲了哪些内容,重要的是学生学会了什么”。因此,需要加强对学生学习质量的评估,进而提高教师教学的质量。

  作者单位:华东师范大学课程与教学研究所

                                                来源:《中国高等教育》2016 13/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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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佚名 编辑:咸阳师范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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